換做平時，方恆都是直呼康瑞城的名字。

因為他實在想不出來，康瑞城有任何地方值得他敬佩，以至於他需要禮貌的稱呼他。

當然了，當著康瑞城面的時，他還是不能太囂張。

方恆換上一張一本正經的臉，若有所思的看著許佑寧，小聲說：“康先生給我打電話的時候，我就覺得康先生心情不好。現在看來，我猜對了？”

許佑寧沒有忘記在書房發生的事情，實在不想提起任何跟康瑞城有關的話題。

她的臉色一瞬間冷下去，聲音像結了冰，淡淡的說：“這種事情，你還是去問康先生吧。”

說完，許佑寧毫不猶豫的上樓，就好像沒看見康瑞城出現在客廳一樣。

“佑寧阿姨，等我一下！”

沐沐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，蹭蹭蹭跟上許佑寧的腳步，根本不理會康瑞城的出現。

偌大的客廳，只剩下康瑞城和方恆。

方恆熱衷於哪壺不開提哪壺，指了指許佑寧的背影，故意問康瑞城：“康先生，許小姐這是……生氣了嗎？她生誰的氣，你的啊？”

康瑞城沒有搭理方恆的問題，徑自問：“阿寧的情況怎麼樣？”

方恆想了想，深深覺得越是這種時候，他越是應該嚇一嚇康瑞城，讓康瑞城離許佑寧遠點兒，這樣才能保證許佑寧不會那麼快露餡！

哎，他真是聰明！

方恆一邊瘋狂肯定自己，一邊煞有介事的說：“許小姐的身體情況……真是越來越差了。以後，她的疼痛可能會更加頻繁地出現。”

康瑞城眉頭一皺，看不出是擔憂還是不悅，接著問：“我該怎麼做？”

“……”方恆頓了頓，很遺憾的說，“康先生，其實……你能做的並不多。”

很少有人敢這麼直接地否定康瑞城。

康瑞城的眉頭皺得更深了，這次，他是如假包換的不悅。

他冷視著方恆，警告道：“你最好把話說清楚！”

“康先生，既然你這麼說了，那就恕我直言――”方恆雖然有些遲疑，但還是十分篤定的說，“你並不是醫護人員，能替許佑寧做的……真的不多……”

“……”

康瑞城突然不說話了――他明白方恆的意思。

許佑寧病情告急，能幫她的只有醫生，至於他……沒有任何醫學知識，在許佑寧的病情面前，哪怕他權勢滔天，恐怕也束手無策。

康瑞城眉宇間的不悅一點一點散去，雙手緊緊握成拳頭……

他看向方恆：“總有一些小事是我能做的吧？”

不管許佑寧對他有沒有感情，不管許佑寧是不是愛著穆司爵，他都要許佑寧活著。

許佑寧只有活著，才有可能成為他的人！

“小事？”方恆尋思了一下，點點頭，“當然有！而且這些事，只有你能幫許小姐做。”

康瑞城命令道：“說！”

“你可以照顧好許小姐。”方恆不急不緩的說，“你可以讓許小姐情緒處於一個相對平靜的狀態，不要刺激到她，更不要讓她受到任何傷害。”

“……”康瑞城有些狐疑的盯著方恆，“就這樣？”

方恆嘆了口氣，無奈的點點頭：“康先生，你能做的……真的只有這麼多了。”

“……”康瑞城垂下眼眸，像是終於和命運妥協了一般，衝著方恆擺擺手，“我知道了，讓東子送你回去吧。”

“不必了，我開車過來的。”方恆笑了笑，“康先生，再見。也希望我們可以……快點不用再見面了。”

康瑞城自以為懂方恆的意思。

方恆是希望許佑寧可以早點好起來，這樣他和方恆就不需要再見面了。